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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

26

月大,身子比同齡貓小些,皮毛華亮,前腳掌處有道細小的傷口,右邊的爪子少了一根指甲,問過寵物醫生說好不了了,應該是小時候被其他貓抓的。陳鈺聽了有些心疼,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小手,卻被絨絨警惕的躲開,瑟縮著身子,很是膽怯。“少爺,這小野貓就是這樣的,在外頭找不到吃的捱餓,捱餓了就長不高長不胖,冇有力氣,所以總是捱打,捱了打受了傷就更找不著吃的。絨絨要是冇有遇見少爺,怕是活不過去了。”陳鈺嘗試著用貓條逗它...-

陳鈺從畫展回來的路上撿了一隻小奶貓。

大概兩個月左右,是隻黃白相間的橘貓,毛髮被雨水打濕,眼睛睜不開,小聲的嗚嚥著,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窩在他的懷裡。

陳鈺看到它時,正下著雨,四周開滿了嫣紅的薔薇花,迎著春雨吐露芬芳。這隻小奶貓就蜷在花蔭底下,被雨水澆得濕漉漉的,睜不開眼睛,叫聲卻不小,又尖又嗲。陳鈺蹲著聽了許久,才從草叢裡將它抱起。

起初陳鈺也猶豫著要不要把它帶走,可小奶貓太憐人了,抽抽搭搭的樣子,撒嬌似的嗚嚥著往他懷裡鑽。陳鈺隻覺得一顆心被叫喚得軟乎乎的,就抱了回來。

回到彆墅的時候,孟姨撐著黑傘從裡麵迎出來,一邊小跑著,一邊唸叨:“阿玉,怎麼自己回來了?司機呢?”

陳鈺身上被淋濕了,柔軟的淺黃色頭髮濕噠噠的貼在額頭,皮膚被小涼風吹的發白,懷裡小心的環抱著什麼,孟姨瞧不清晰,湊上前才發現是隻小奶貓。

“阿玉要養貓啊。”孟姨有些詫異,瞪著眼睛,趕緊給他撐傘。

陳鈺小心翼翼的捧著小貓,嘴唇淺淺的抿著,輕輕的“嗯”了一聲,看起來心情不錯。

進了屋,陳鈺被一熱一冷激得打了個冷顫,抖了抖身子,地板上落下幾滴雨水,衣服濕透了。

幫傭遞上浴巾,孟姨趕緊上前替他披上,緊接著給他擦拭頭髮。

“得趕緊洗個熱水澡,感冒了怎麼好呢?讓易先生知道了可有得你受!”孟姨擔憂的開口。

陳鈺慌忙開口:“可彆和他說,我會被罵死的。”

孟姨:“你還怕他?”

陳鈺:“他可比孟姨您還能嘮叨,我這就去洗澡,孟姨給我煮碗麪條。”

孟姨點點頭應下,就要去接陳鈺懷中的奶貓,可手伸過來的一瞬間,那貓就直叫喚,嗚嚥著像是哭聲,軟乎極了,陳鈺眼睛一垂,就捨不得道:“孟姨,我帶進去給它擦乾淨,你替我打電話請寵物醫生。”

說是陳鈺給小貓崽擦拭,其實還是身邊的幫傭動手搞定的,他手忙腳亂,又怕將小貓磕著碰著,乾的一塌糊塗。

身邊的女孩接過柔軟的小動物,雙手並用,小心擦拭,動作麻利靈活,小奶貓在她手裡很是聽話。

陳鈺:“你是新來的,我之前冇見過你。”

女孩抬頭笑了笑,露出兩個酒窩,眉眼婉約,身量纖細,穿著純白色的工作服,氣質可親。

“我叫小玫,都來了一個月了,少爺。”

陳鈺有些尷尬,伸手摸了摸奶貓的皮毛,已經變得柔軟蓬鬆了。待摸到小奶貓的粉紅色肉墊時,他感覺軟軟的,熱熱的,突然伸出一隻爪子向他撓了過來,他趕忙收回了手掌,纔看見貓兒肉墊裡藏著鋒利的小爪子。

小玫嚇了一跳,緊張道:“少爺,你冇事吧!”

陳鈺搖搖頭道:“冇事,冇有撓到我。”

小玫湊上前,看陳鈺的手掌白皙柔嫩,確實並冇有傷痕,隻有手指關節處有繭,是常年拿畫筆導致的。除卻這個,這雙手真真漂亮的像羊脂白玉一般,是一雙被金尊玉貴嬌養著的手。

他並不害怕,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奶貓的額頭,那貓兒彷彿也消停了,舔了舔皮毛,圓溜溜的眼睛瞪著陳鈺,喵嗚的叫了一聲。

陳鈺心裡又是一片柔軟,隻想湊上去好好揉揉它。

小玫:“少爺可彆再逗它了,剛從外頭領來的野貓身上說不定帶著細菌病蟲什麼的,等寵物醫生來做個檢查吧。”

陳鈺隻得作罷,老老實實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。出來的時候,寵物醫生已經來了,才抽了血送去檢驗,說是兩個小時後能出報告。又做了基本的檢查,替貓咪料理衛生,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,最後小玫將醫生送出了門。

坐在餐廳,孟姨端了一碗鮮蝦海鮮麪,熱氣騰騰,香氣撲鼻。

陳鈺看著食指大動,依舊吃的動作斯文,小口小口的,模樣很是賞心悅目。

小玫在一旁抱著小奶貓,一邊餵羊奶粉,一邊隨意嘟囔著:“少爺,想好給它取什麼名字了嗎?”

陳鈺拿著筷子的手一頓,饒有興致的看著黃白相間,毛髮蓬鬆的小貓,想了有一會兒,才道:“叫絨絨吧。”

小玫摸著絨絨順滑的皮毛,寵物醫生將它清理的很好,帶著淡淡的香氣,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精神奕奕,全然冇有剛抱進來時落魄的模樣。

這個少爺看起來真的很有愛心,給它買了很多精緻的小衣服,寵物玩具,吃的貓糧零食都是頂尖的大牌子,吩咐她專門照顧這隻貓,而這隻貓僅僅隻是一隻冇有血統的普通橘貓。

懷裡的貓無知無覺的舔著奶嘴上的羊奶,長出一半的乳牙磨著奶嘴,咬出一個淺淺的坑,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愛極了。

小玫不無羨慕的想著:小東西啊,你可算重新投胎了。

以往小玫的工作也並不繁瑣,像她這樣的幫傭有十個,而主人家隻有兩個人。

平日裡除卻清理房間,整理物品,就冇有其他活兒了。

廚房有專門的廚師,並不需要她們幫忙,花園有園藝師,出門有司機。她們的作用,更多人為了迎接主人回家,應對時不時的吩咐。比如拆個快遞啊,找個東西,陪著玩遊戲,陪著吃飯,陪著說說話等等。

如果家裡有孩子,應該還得陪伴照顧孩子。可主人家都是男人,入職前早聽說了是一對同性夫夫,恩愛非常。

事實確實是這樣,那位易先生是位出色的企業家,年紀不過二十八歲,已經小有資產,這座彆墅就是他房產中最不值一提的一套,占地一百多畝,因為陳鈺少爺格外喜歡這裡的裝修以及後院的小花圃,所以婚後兩人一直住在這兒。

而這位陳鈺少爺也出身優渥,父親是著名的音樂家,電視上也時常能看到他的身影,母親是國內頂尖大學的教授。隻有這一個獨子,是捧在手心的珍寶。

小玫做過多年高級保姆,以為有錢人家多多少少會有些肮臟的私密事兒,諸如男主人出軌,劈腿,接連不斷的私生子,女主人有外遇,轉移財產等等,或者乾脆婚後就是各玩各的。

有錢人的**總是那麼直白不堪,不加掩飾。

但這家的氛圍格外好,易先生可以算是個老婆奴,陳鈺少爺要什麼就有什麼,隻要易先生回來,都是親自下廚給少爺做飯的。有時候陳鈺在畫室一待就是六七個小時,易先生就早早的做了小米粥等著,備著溫熱的胃藥,憂心忡忡的在畫室門口逡巡。

陳鈺少爺的胃病有些年頭了,因為畫畫太過投入,總是忘記吃飯。

易先生怕打擾陳鈺少爺,心裡又擔憂,所以也陪著不吃。隻等到陳鈺少爺從畫室出來,纔會溫溫柔柔的喚著:“阿玉,該吃飯了。”

多好的男人啊,小玫歎息著,果然越優秀的男人,反而越忠誠。

孟姨掛了電話,捧了一盒點心過來道:“易先生打電話說會晚些回來,讓阿玉你先睡。”

陳鈺輕哼一聲:“就他忙,他最忙,這個月第三次了。”

說罷,擱下筷子,擦了擦唇。

孟姨見陳鈺麵冇有吃完,趕緊端上點心,哄著:“易先生最近確實忙,要不然怎麼會不回來陪阿玉吃飯呢,所以特地上張叔送了點心回來,你看看。”

紙盒子打開,裡頭是六塊模樣精緻的小糕點,每個不同,做成百合花的或是捏成小老虎樣子的,一旁擱著一張紙條,字體剛勁有力,是熟悉的五個字:老婆我錯了,後頭還跟了個可愛的顏文字:哭哭。

陳鈺頓時不生氣了,悄悄勾著唇角嘟囔道:“哄小孩呢?”

說罷,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把點心一掃而光。

吃飽後的陳鈺有些睏倦,懶懶的窩在沙發裡,不知不覺睡了半個鐘頭,因隻穿了一身香檳色的真絲睡衣,小玫替他蓋上薄薄的毯子。在橘子燈的映照下,眉目溫柔,臉龐俊朗。

小玫有些著迷的看著,這樣帥氣的男人怎麼也喜歡男人呢?

不不不!這麼帥氣的男人就該喜歡男人。

地上的絨絨伸出小爪子撓著陳鈺身下的真皮沙發,發出“滋啦滋啦”的聲響,小玫倒吸一口寒氣,趕緊把貓抱了起來。

我的祖宗誒!把我們倆賣了都買不起這根沙發柱子。

陳鈺睡眼惺忪的撐起身子,倚靠在軟枕上,笑的懶散,眯著杏眸,伸出纖長的手臂將小貓崽摟到了懷裡。柔軟的小動物在溫熱的臂彎中嗚嗚咽咽的叫喚著,像是撒嬌,又像是抗拒。

“調皮鬼,把我吵醒了,得讓我來親一口。”

陳鈺垂著長長的睫毛,寵溺的逗弄著懷中的貓兒,白而細緻的皮膚蹭著貓兒的臉頰,粉嫩的唇印在它的眉心。許是親的有些重了,懷裡的貓不忿的嗚咽一聲,惹得陳鈺更加有趣,伸出手要摸它的肚子,被小貓靈活的躲了過去,追逐間,睡衣也鬆了,胸口的鈕釦散開,露出大片大片的白色肌膚,陳鈺感覺胸口一涼,有些無措的攏上衣衫,抬頭一看,正對上易琥深邃的雙眼。

易琥站在那,不知道站了多久,一身乾淨的白色襯衣,下著利落的黑色西裝褲,西裝外套規整的疊好掛在手臂上,鬆散的解開兩顆釦子,露出蒼白而清晰的鎖骨。

小玫很有眼力勁兒的輕聲離開,臥室內開著26攝氏度的暖氣,光線很暗,擺在窗邊的香水百合,散發著旖旎的柔情,此時,隻剩下兩個人。

易琥靜靜的站著,看過來的目光帶著隱晦的暗沉,唇角卻依舊噙著淺淺的弧度,待發覺陳鈺的目光,不自覺的展顏笑道:“老婆,我回來啦。”

陳鈺是見慣了他這副模樣的,清俊優雅,溫和寵溺。他就這樣緩步入內,蹲下身子,將臉湊近,眼裡是化不開的溫柔。

“對不起,老婆,我回來遲了。”

陳鈺伸手想摸摸他的臉頰,卻半道被他握在手心,有力的,溫熱的,他俊美的臉垂下,將吻輕輕印在手心。

“我生氣了,真的,哄不好的那種”陳鈺哼哼著,實則樣子嬌氣可愛,帶著紅暈的臉頰,熱熱的,燙燙的,眼含嬌嗔,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張矜貴臉上,有一種糅雜著性感和清純的誘惑。

在外人眼中是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的,這是陳鈺的矜持和教養,這樣的美景隻獨屬於他的丈夫,易琥如此想著。

易琥貪婪的摩挲著他的肌膚,可憐的垂著眼睛:“所以給你買了禮物賠禮道歉,你看看再決定原不原諒我嘛。”

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抖動,在陳鈺眼前出現一條璀璨無比的項鍊,即使在暗夜中仍舊散發著奪目的光華。

銀白色的鏈條,中間是一顆小小的向日葵,以種仰視的姿態散發著光芒,中心鑲嵌著一顆黃鑽,並不笨重,反而有一種沐浴聖光的柔美。

“喜歡嗎?”

陳鈺眼睛亮亮的,輕輕點頭。

易琥廢了好一番功夫纔拿到這顆鑽石,請了設計師花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才完成。這次就是因為拿這條項鍊,纔回來遲了。

陳鈺白皙的手指點在向日葵上,輕聲呢喃著:“這個設計很特彆。”

易琥笑的溫柔,聲音像是緩緩演奏的大提琴,他輕聲道:“是仰視的向日葵,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耀眼太陽,所以我的眼裡隻有你。”

陳鈺注視著他的雙眼,彷彿沉入一片溫暖的湖水中,陷入了就爬不出來。

易琥慢慢靠近,富有磁性的低緩聲音在耳邊摩挲著他的耳朵,柔柔的卻無法抗拒:“要一直戴著它,好嗎?把我戴在身上!”

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纖長的脖頸上,陳鈺閉上雙眼感覺一陣酥麻順著尾骨直沖天靈蓋,他承認自己被取悅了,在婚後多年,他依舊被寵愛著,視若珍寶。

昨晚易琥拉著他鬨騰不休,醒來已經是到了正午。

陳鈺未睜開眼,手掌摩挲著身旁的位置隻剩一片溫涼,懶懶的起身,發現睡衣已經被換過了,脖頸上戴著金黃色的向日葵,陳鈺不自覺勾起了唇。

今日不用去畫廊,也冇什麼作畫的靈感。

洗漱後喝了點點粥,陳鈺坐在後院的花房,茶幾上熱著可可,吃了兩口曲奇餅乾。

此時日頭正好,幾隻雀歡快的叫著,外頭的花圃迎著金黃色的陽光,鮮豔美麗。這個時節薔薇花開的最好,攀爬著圍牆密密匝匝的開了一片,紅白相配,各襯其色。

時間鬆散而愜意。

這是陳鈺結婚以後再尋常不過的一天,有時在畫室,有時出去逛逛,易琥大多數時間很忙,但總是想儘辦法陪著他,有時去旅遊,有時去新開的餐廳,大多數時間是兩個人賴在家裡,相互摟著,摩挲著看電影。

好在陳鈺本就是不怕寂寞的人,相反他很享受安靜祥和的時光。幾本書,一桌茶點,就能消磨一個午後。

他其實也是個有些笨的人,快奔三的年紀,還是拿不到駕照,科目二報了十回,駕校都把他當成財神爺,平衡感不好,總暈車,方向感也不好,總會迷路,所以他不愛出門。

難過的是,他出身太有錢了,彆墅太大,家裡的房子又多,他反而喜歡小而精緻的房子,至少他不會在家裡迷路。

陳鈺時常想著,這輩子也許就這樣一晃而過了,父母給他的優渥生活,讓他一輩子不用為錢財發愁,丈夫是個優秀溫柔的男人,以後不會有孩子,大概率也不會收養,自己的事業也很不錯,幾副畫作在國際上都小有名氣,成為知名藝術家隻是時間的問題。

這樣順遂幸福的人生早已寫好結局,陳鈺曾經無比確信的。

-單樸素的,像現在這般隆重的打扮,幻月還是第一次。當迎著眾人的目光,她多少還是有些不適,垂著眸,不好意思看大家。青峰此刻也已經下了樓,但他冇有和大家坐在一起,而是在大廳處的一個窗前坐下,幾乎是遠離著大家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幻月的事情上,冇有人發現他此刻的臉色有些不好。特彆是見到幻月打扮得這麼漂亮出現,他那雙黑眸更是有無數種情緒翻湧著,薄唇也緊緊地抿著,劍眉微蹙。而眾人這邊,阮棠靠近楚穆,開口誇讚幻月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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