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得及穿上的校服外套穿好。他剛從宿舍六樓飛奔到一樓，距離晚修開始，僅剩五分鐘，本是夠時間的，不過……漆黑的夜空突然響起幾道得意洋洋的雷聲。雲晫自認倒黴，可想起遲到就要自覺去找班主任抽背就又覺得不服。上週生病請假，冇有測國標，今天下午體育老師親自找到他，非要在那個緊迫的時間段單獨給他測，雲晫冇辦法，測完就隻剩十五分鐘要上晚修了，在吃飯和洗澡之間，雲晫果斷選擇後者，急急忙忙趕回宿舍，竟還有兩個舍友排在...-

靜敏平複了一下心情，捂著胸口接過齊徽懌的糖，“荷氏的午夜風暴…這不是提神用的嗎？“

“是啊，”齊徽懌轉身往教室走去，“雲晫這幾日狀態不大好。”

靜敏咂咂嘴。

“對了，你先不要告訴他是我給的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我不知道他……我不知道他的想法。在此之前，就先保持沉默吧。”

“觀望什麼啊，直接問呀！”

“不行，太冒犯，況且纔剛換座位冇多久，你跟他還不太熟吧。直接問這種問題，被問者隻會覺得你在開玩笑或是找靈感，一般都不會認真回答，分辨不出真假的。”齊徽懌想了下，補了句：“畢竟，也冇人想被你作為原型。”

靜敏：“……”

齊徽懌忽然回頭，“要麻煩一下你了靜敏，代我親近雲晫，熟起來後也再次麻煩你，幫我好好問一問他。謝謝你了。”

那個困擾他的問題，齊徽懌冇再思考，他現在倒是認清了，有些事情就是叫人摸不著頭腦，不算愛情又怎麼樣，是愛情又怎麼樣，既然埋在土裡多年，發了芽，那就必然會生長，何必費神去思考為什麼。

這次之後，齊徽懌便時不時去找一下靜敏，不記得是具體哪天了，隻記得是某天下午的體育課。

他帶靜敏來了個平時冇什麼人的樓梯口，二人並排坐在階梯上休息，是靜敏先一步說話的。

“我實話說了，其實他並冇有全都吃，有時會吃，不過都是因為冇吃到晚飯才吃的，嗯，我是想說…你投喂的幾乎全喂到我嘴裡了。”靜敏似乎有些心虛，她解釋道，“雲晫他總拒絕彆人的好意呢。不吃白不吃，我就吃了唄。但是你這招還蠻奏效。”

“雲晫雖然冇有吃，可他還是會教我題，還都很有耐心，有時候還會主動來教我呢。現在我跟他都能互開玩笑了。”

靜敏笑道，“雲晫人挺好的。”

“誒，”她手肘推了推齊徽懌，“我很早就想問了，你是怎麼喜歡上雲晫的？”

齊徽懌：“不知…”

靜敏：“我猜是因為性格差不多吧？都說性格差不多的人都合得來。”

齊徽懌被打斷了，靜敏的話在他腦中迴響，再一次，勾起了最初那一幕，那年夏日，在大榕樹下，與雲晫第一次見麵了。

“問你話呢？”靜敏皺起眉，“你怎麼了？我都叫你好幾聲了。”

齊徽懌被這麼叫喚，猛然回過了神，“……抱歉。”

“快說，你到底是怎麼喜歡上雲晫的？”靜敏眼睛閃著光，迫切地追問。

“我與雲晫……”齊徽懌垂下眼，低喃道，“我當時為什麼會跟上去……”

“嗯？你在說什麼？”靜敏不解。

而齊徽懌像是沉入深水區的池底，完全地無視掉了任何乾擾，低聲自言自語。

“我當時隻是無意聽著雲晫的話，並不走心，隻當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玩鬨，可越聽越覺得……覺得……雲晫好可憐……是的，可憐。原來最開始，我對雲晫的感情是憐憫。為什麼憐憫？因為他跟我好像啊……他一定、一定過得不好。”

“後麵我跟上雲晫，是想跟他交朋友。”齊徽懌恍然大悟，“我想要雲晫做我的朋友。”

“再後來，我就冇有見過雲晫，我逐漸把這件事情淡忘，直到……機緣巧合，我又與他相遇了，我簡直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，我想接近雲晫，我想與他說話，就像普通地交朋友那樣，可我卻不敢…我不敢…我怎麼會不敢呢……”

齊徽懌眼睛幽黑如夜色，聲音不自覺變輕：“我喜歡上雲晫了，徹頭徹尾。”

靜敏坐在他身邊，不說話。

寬闊無人的走廊，下一秒，颳起一陣猛烈狂風。

-的背影。他不知道雲晫會怎麼想，被當眾批評了一番，又羞恥又愧疚吧。……齊徽懌轉著筆，不知在想什麼，筆忽然掉落在桌麵上發出輕微聲響，同時也聽見，在他的心裡，傳來了自己的聲音。他聽見自己說…不在意。雲晫，不要愧疚。自從調了座位，齊徽懌越發覺得悶，很悶很悶，時常有讓他感到類似透不過氣的感覺。起初他認為，自己總往雲晫那邊望是因為雲晫就坐在前排，還正對講台，往他那邊看是不可避免的、是不小心的，不是因為喜歡他。...